姜雲九這才想起來她現在可是男的，立刻正了正神色道：“本少爺頂天立地，會怕？”

此話剛落，王媽媽唇角就是一勾道：“好膽色，那就由你開始罷。”

啊？那啥？能不能等等？

姜雲九欲哭無淚連忙喊道：“王媽媽，你瞧這裏這麽多人，在這裏行刑未免太血腥，說出去總也說你兇殘可不得好。若是弄臟了你這地毯木頭什麽的豈不更不好，再若是嚇壞了姑娘姐姐們，更是不好，不如，咱們換個地方？畢竟，我們也是大老爺們，他還是柳老板的夫君，總得給點面子不是？”

“你說的倒也不錯，來人，給我捆到柴房裏去。”說完，又是看向柳寧道，“柳老板是等在這裏，還是移步？”

諸位姑娘終究看不下去了，偏巧這會兒紫儀正好趕到，因而紛紛看向紫儀，紫儀見狀正要開口求情，卻突然被王媽媽一個眼色給阻了回去，彼時已經聽到柳寧說：“媽媽，我不敢叫你壞了規矩，只是看在昔日情分上，你放過阿淩，我來替他受罰可好？”

此言一出，四處都是嘩然聲，只有張淩帶著好奇的天真：“柳寧，你又沒有子孫根，怎麽斷？”

王媽媽就勢挑眉問她：“是呀，你相公問得對，你又沒有子孫根，如何斷？”

柳寧神色一狠，突然擡起左手，將袖子撂到了手臂上，然後重重地放在了臺子上：“以我的手來換。”

“不可以。”張淩一聲驚呼，卻見到柳寧朝他走來緩緩地蹲下：“小傻瓜，你若被閹了，還如何要娃娃？”

張淩再一楞，要娃娃和他的小張淩又有何關聯？

此時王媽媽開口了：“既然如此，好，我應你就是。”

嘩然聲更加重，小純不敢再看，立刻跪了下來對王媽媽說：“媽媽，若是別人我們定不說什麽，可她是柳姐姐呀，對我們照顧有加的柳姐姐，如今也沒什麽大過錯，無非是姑爺貪玩擅闖了閨房，你就這樣要姐姐的手，若不然，你斷了我的手罷，小純絕無半點怨言的。”

金鳳樓裏的姑娘並不都是賣身的，小純就是賣藝不賣身，可是奈何在此種地方營生，免不了會有些許騷擾，若不是柳寧，她早已經不是小純了，如今見到柳寧如此，斷然不會旁觀。

柳寧感激地朝她看了一眼，道：“小純妹妹，這不關你的事，你就快些回屋去，別讓媽媽不高興。”

本來也好，如今被柳寧這般一說，小純更是難過了，眼淚如那晶瑩的露珠滴落下來：“柳姐姐，怎能不關我的事，若今天我就看著你被斷手，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。”

何止是她，其他與柳寧頗為交好的姊妹也是如此，只有紫儀耐人尋味地來回看著王媽媽和柳寧，總覺得其中甚是不對勁。

有些看客也不忍心，柳寧縱使是詫叱風雲的商人，可也是個美嬌娘，叫他們這等浪子看著美嬌娘遭這種罪，他們於心何忍？

“王媽媽，何苦如此，總不是什麽大事，鬧出這動靜來，免不了官府來查，你這不是自尋苦吃壞了生意？”

“可不是，到時嚇壞了姑娘們，我看你如何向我們交待。”
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，卻絲毫改不了王媽媽的決心，這會兒就是小純都覺得王媽媽不同尋常了，若是往日，她早笑呵呵地迎了柳寧和張淩進去，怎還會如此惡意相向？

“休要再勸，柳老板識大體不叫我難做，那我自然應她，來人，請柳老板和姑爺外加這個小子進到屋裏來，這等血腥確實不該叫姑娘們看著。給諸位帶來不便，老身在此致歉。”

“媽媽……媽媽……”

姑娘們還要再勸，可奈何柳寧和王媽媽等人都已經上了樓，除了幾個龜奴進去以外其餘人等全部都被隔在門外。

“紫儀姐姐，媽媽今日莫不是得了病連柳姐姐都是不認了，這下可如何是好？”

紫儀又如何得知，遂問道：“你們可是一開始就在了？”

有姑娘點頭道：“我一早就在大堂裏，姐姐可是有話要問？”

紫儀臻首微點：“方才柳姑娘來時，可和王媽媽私下有什麽話說的？”

姑娘回憶了一番回答：“就是姑爺吵嚷著說什麽裏頭有人在受欺負，叫柳姑娘去救人，柳姑娘便和王媽媽咬著耳朵說了幾句話，然後，你們就都知道了。”

紫儀聞言，知道這出戲不關她們什麽事了，立刻轉身道：“都回去罷，不妨事的。”

有姊妹不懂，就想要開口問，倒是小純最先領會過來：“罷了罷了，都是戲，差點騙了我們，各自回屋罷。柳姑娘如此消遣我們，將來可得好好罰罰她。”

說著，小純就和紫儀一道上了另一邊的樓梯，紫儀私下裏問她：“你何敢罰她？”

小純本就古靈精怪，聽了立刻竊喜道：“我不敢，可是有人敢啊。”

紫儀聽了也頗好奇，問：“誰？”

“姐姐覺得，柳姑娘今天和王媽媽如此賣力串通起來，所為何？”

紫儀左右一回想道：“左右逃不了那傻姑爺的緣故。”

“可不是如此了。”

“不然，雖然姑爺算的上姑娘的弱點，可姑爺卻也不敢罰姑娘的，方才就可瞧出來姑爺多麽怕姑娘生氣了。”

小純唇邊勾起狡猾的笑說：“要說姐姐平時聰明，今天怎地如此不通透了？”

紫儀不解的蹙起黛眉，小純見狀小心地湊到了她耳邊說：“若不是方才那一出，我也沒想到，姑娘的守宮砂竟然還在。”

紫儀聞言瞪大了美目驚愕地看向小純，見到她認真的神情方才肯定，這竟然是真的。

張淩和姜雲九被押著進了內堂，四周布置不比之前張淩所見粉嫩或者精致，相反嚴肅了許多，柳寧也挪步到了堂口，直到現在張淩還沒弄明白，到底怎麽一回事。只是見著周圍人都兇神惡煞起來，終是有些害怕了。

“柳寧，我害怕。”

“乖，有我在，不用怕。”

果然，柳寧此言一落，張淩就不再害怕了，姜雲九在一旁看著卻是嘲諷道：“你又怕什麽，再要怕也是你媳婦怕，卻輪不到你。”

張淩不解其意：“有我在，怎輪得到我媳婦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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